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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10周年)

黃亞洲撰文紀念小平誕辰:一次回望,一生難忘

2014年08月20日10:22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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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平數櫻桃

  坐在京城六月的風裡,尤其是坐在這麼一個近兩畝的五彩繽紛的院子裡,談論一個偉人,且大都是與家庭生活相關聯的一些事情,格外感懷。

  青磚房子倒是一般的,兩棟,都是二層,呈“L”形,偏是這個院子面積大,且繽紛,有樹,有灌木,有草,延伸著爬上青磚牆的便是綠油油的爬山虎,爬的面積好大。

  毛毛在我們沒有坐下前,也是先興致勃勃地介紹了這個院子。她說老爺子早先就說過,房子不講究,但是院子一定要大一點的。決定給老爺子修這個房子的時候,老爺子還在台上,因為原先住的房子小,所以要修個大一點的房子搬過去。誰知剛開始修,老爺子就又一次被打倒了。待到老爺子第三次上台,巧了,這房子也剛剛修好,像是候著他似的,所以就搬進來了。

  院子裡原來的樹隻有三棵,一棵是雙龍樹,其實是緊挨在一起的兩棵鬆樹,另一棵是更高大一些的白皮鬆,再一棵是百年櫻桃。現在我們看到的雪鬆以及其他樹木與花草,都是后來自家陸陸續續補種的。總之,這個大院子現在已儼然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了,散步其中應該是極為舒適。據說,小平就常散步於綠樹之間,當那株百年櫻桃紅果累累之時,小平就曾駐步樹下,仰臉數櫻桃,一、二、三、四……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一百零四……毛毛無意中提及的這個細節令我很感興趣,一是說明偉人也是常人,也有童心,可愛得很﹔二是又一次証明了小平對數字的敏感。我知道小平無論是作報告還是私下談話,都是喜歡引用各種數字的。每個務實的人都喜歡數字,數字體現精微。

  小平喜歡橋牌,其實這也是一種高級的數字運算。我后來在他書房的玻璃書櫃裡,看到了並立擺放的三張獎狀,都是橋牌協會頒發的。北京橋牌協會1995年頒給他的是一個稱號:“遠東杯名人橋牌賽最佳防守”﹔第二張是中國橋牌協會頒發的,更早,1986年,頒的是一個頭銜:“茲聘請鄧小平同志為中國橋牌協會榮譽主席”﹔而另一張則由世界橋牌協會頒發,頒的是一句話:“感謝他為世界橋牌發展及推廣之杰出貢獻。”看來小平很珍視橋牌領域的這些榮譽,把它們端端正正展示在自己的書櫃裡,這是一個人善於理性思維的証明和榮譽。

  要感謝偉人的精於計算,他算出了穿藍色補丁衣服的近十億中國百姓的腰包裡到底有多少銅子兒的答案,並且迎著重重阻力義無反顧地去改變這個答案,並且,謝天謝地,他成功地改變了這個答案。

  他是一個務實的人,他清晰地知道自家的糧倉裡有幾斗米,自己的箭匣裡有幾根箭,他不說過頭話,他腳踏祖國的大地,他認認真真地數櫻桃,他不做好高騖遠的事。

  他改變了中國。

  而且是,方向上的改變。

  當然,他若數到了幾粒帶血色的櫻桃,並且有意未將它們計算在內,我們也不要過分苛求他的計數方法。每個人的方法都有一些獨特性。

  小平謝世前有囑咐,將自己的遺體提供醫學解剖。據毛毛介紹,醫生后來感嘆說,他的心臟很健康,是四十歲的心臟﹔這時候毛毛的二姐插話說,她當時聽說的是三十歲的心臟﹔這時候毛毛的大姐又更正說,醫生當時說的確實是四十歲的心臟。我想,不管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小平的充滿朝氣的思路和活力,仍是我們這個國家目前的狀態寫照,三十至四十之間,尚屬年輕。

  我的八十多歲的母親,因患“帕金森”而多年站不起來,但她聽說我的一部分寫作涉及鄧小平,便兩眼有神,每一次見我辭別,便用微弱的聲音說:快去,快去,不要管我,不要講時間,也不要講稿費,你快動身。我好幾次從北京回來,她見我便問:啥時候電視放?我說早呢,劇本還在一遍遍改呢,她的目光便會有些暗淡。我知道,她是怕自己堅持不到看見熒屏鄧小平的那一天。她曾是月薪24元的民辦小學教師,由於鄧小平的復出而工資大幅增長,也不再填寫“家庭出身地主”那樣的表格,最后以“五好教師”“高級教師”的身份退休,甚至退休后還不停地加工資。所以一提到“鄧小平”三字她就兩眼有神,盡管聲音微弱。

  多少善良的中國百姓,心系小平。

  小平數櫻桃的時候,我相信,其中必有一顆,是我母親。

  看見青草與看見孩子

  鄧林大姐最先講到的是看見青草,最后講到的是看見孩子。

  那次聊天的話題純粹集中在鄧小平的生活起居領域。因為出於下一步的寫作需要,我迫切想了解細節,譬如飯量、睡眠、洗腳、散步、穿衣、香煙過濾嘴的長短以及哪一年由濃烈的白酒轉為柔軟的黃酒等等問題,鄧林大姐也爽快,說凡我知道的我都說吧。

  我離開米糧庫胡同很遠了,鄧林大姐一開頭說到的“看見青草”與最后提及的“看見孩子”,一直在我腦海裡走著畫面。畫面不僅鮮明,而且鮮活。

  “看見青草”,是說鄧小平總是頭一個看見庭院裡的草色綠了。

  草色的發綠是不容易看見的,近看更是看不見,常人看見的只是熬過了整整一個冬天的衰草,仍在寒風中微微打顫,常人隻說:啊,這個冬天這麼長呢。

  但是鄧小平說,喲,你看草都已經綠了。

  他欣喜地指著左邊、右邊與前方,對身邊的人說。有一年是對身邊的女兒說的,有一年是對身邊的警衛說的,這時候誰在他身邊,他就指點誰看不容易看到的春天。

  鄧小平每天都在這面積有兩畝大的庭院裡散步,上午10點一次,繞十個大圈,下午3點一次,也繞十個大圈。他一邊想著國際與國內,一邊眼望著腳邊與遠處的青草。

  青草最初的那種朦朦朧朧的綠色,肉眼是很難看出來的,隻有在某種角度下,大片地望去,才能突然發現一種近乎鵝黃色的淡淡的浮雲般的綠,而每一次,庭院裡的這種最初的綠色,都是鄧小平先發現的,這時候他就忽然站下來,很開心也很認真地對正好在他身邊的一個人說:喲,你看草都已經綠了。

  他在殘冬看見春天了,或者說,他看見我們常人看不到的春天了。

  我們經常唱《春天的故事》,唱“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其實,在“畫圈”之前,這位老人的心裡早已有最初的綠色了。

  青草的顏色就是藍圖的顏色。鄧小平是超前的。

  我感動於鄧小平目光的犀利,而且,是在那樣的吹拂不止的寒風之中。

  “看見孩子”,則是指鄧小平看著孫輩時眼睛裡發出的光芒。鄧林大姐十分詩意地說:他一看見孩子,眼睛裡就有一種柔和的光。鄧林大姐馬上又解釋:這句話是我說的,是一種形容。

  我倒覺得,這